第17章-《我的新郎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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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芷音面无表情地向沙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越过冯迁的一瞬间,她猛然转身,在对方没得反应之际,别过冯迁脖颈,一个缠臂锁肩反身压住了冯迁。

    慌乱间枪支落地,冯迁猝不及防被阮芷音撂倒,连带着受制于冯迁的秦玦也失衡倒在地上。

    虽被阮芷音成功压住,但冯迁的力气却非她可比,对方脖颈上显现青筋,挣扎着去够一臂之外的手枪——

    眼见就要得手,程越霖却不知何时跨步而来,抬脚将枪踢到几米外,三两下制服冯迁,给他戴上了阮芷音先前落在地上那副手铐。

    半分钟后,程越霖按响警报器。

    警察蜂拥而至,叶警官看清仓库里的情形,松了一口大气。

    冯迁根本没给狙击手开枪的机会,他同意程越霖和秦玦一同过来,也是知道他有几下身手,打着以防万一的准备。

    可没想到,询问了几句后,制服冯迁的……居然是他老婆?

    阮芷音早已力竭,被程越霖扶着手臂才堪堪站起。

    还好冯迁把其他几人赶走了,她才敢冒险去尝试。被绑时阮芷音没有反抗,也使冯迁放低了对她的戒备。

    当然,最重要的是,程越霖真的看懂了她传递的意思。

    阮芷音实在没了力气,半靠在他怀中,为表示对他心领神会的欣慰,凤眸一弯,朝眼前的男人笑了笑。

    可程越霖看到她这幅表情,眼神却酝酿着洌寒,咬着牙在她脑门一弹,沉声道:“阮嘤嘤,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去和冯迁比格斗?”

    冯迁是年纪大了,可年轻时实打实混过社会,打过的架不知多少,又是男人。

    他知道因为杨雪的事,阮芷音高中毕业后特意去找人学过格斗,两人也曾在那家会馆遇见过。

    可明白阮芷音打算的那一刹那,程越霖还是气得狠,却无法出声阻止。

    心中甚至有几分酸涩,难道秦玦就这么重要,能让她不惜去冒险?

    “可我还是成功了。”

    阮芷音笑容停在嘴角,想到他方才的表现,摸了下发痛的额头,到底没和程越霖计较。

    顿了几秒,感激于程越霖不辞辛苦地赶来,又道:“放心吧,刚才就算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阮芷音想要表达的是,感谢他来救她,如果有天程越霖不幸被绑架,自己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施救。

    连秦玦那种不爱与人结怨的都能惹上这种麻烦,像程越霖这般趾高气昂轻傲狂慢的个性,也不知道已经结了多少仇?

    阮芷音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

    反倒是程越霖,冷不丁听到她后面这句,愣怔一瞬,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耳边似是染上了绯色。

    他喉结微动,握紧了拳,语调却一如既往地散漫,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这女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

    另一边,秦玦总算解开了林菁菲那副手铐。他转过身,才看到阮芷音半靠在程越霖怀里,脸上的那道笑容过于刺眼。

    定了定心神,想到方才的情形,他踱步走了过去。

    “芷音,你……没事吧。”

    阮芷音听到声音,沉了脸色。

    她抬眸望向一米外的秦玦,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却没说话。

    秦玦察觉到她的冷淡,启声道:“刚才的情况,我——”

    他欲言又止,可刚一开口,阮芷音就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大概是想说,他选择救林菁菲,是受制于当时的情形不得不选。

    虽然他救了林菁菲,但他和自己一道承担险境,冯迁就算会对他下手,也不会再伤害她。

    想到这,阮芷音冷笑着打断他:“秦玦,林菁菲是让我作呕,但是你也不遑多让。怎么,你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吗?愧疚救下林菁菲,然后让我陪你一起承担危险?亦或是再扮深情来解救我?”

    “可凭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承担?我们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为我做决定?”

    “还是你想说救下林菁菲是因为要成全对奶奶的承诺?可你这份成全自己恩情的自私,更让我恶心千倍万倍。”

    “我是救了你,但那是念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能力范围内,换做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如果你说想报答什么救命之恩,那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要不是秦玦和林菁菲,她根本就不会摊上这种事。

    阮芷音将积压的情绪尽数发泄,不再等秦玦反应,转头看向程越霖:“我累了,咱们走吧。”

    她刚才那番话比之前那次更为诛心,秦玦早已愣怔在那,唯独猩红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耳边反复回荡着她那句——

    “她让我作呕,你也不遑多让。”

    “你更让我恶心千倍万倍。”

    “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了解她与人为善的性子,所以秦玦愈发明白,阮芷音那份打从心底的厌恶。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他产生了这么深刻的厌恶?

    他突然感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想要逃避刚才的话,却偏偏一遍又一遍地刻进了记忆中,像是锋利的刀刃,不停地割在心口,令人窒息。

    秦玦沉在翻滚的思绪中,而冯迁被两名警察压着向外走去,像是已经放弃了希望,满脸颓败,低下头默不作声。

    可谁知,路过秦玦身边时,他突然目眦欲裂,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力气,猛然挣开左右的警察,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匕首,竟双手握刀刺向了秦玦。

    “小心——”

    叶警官大喊的声音突然响起。

    阮芷音应声回头,就看到此刻紧捂着腹部,半跪在地的秦玦。

    鲜血顺着刀柄涌出,晕染在衬衫上,白与红的强烈对比,刺目而鲜艳。

    骨节分明的手掌捂在伤口处,血液逐渐溢出指缝,一下下滴在地上。

    秦玦却恍然不觉,只愣愣望向阮芷音,视线紧锁在她脸上。

    匕首被夺,冯迁被彻底制服。

    叶警官急忙叫人去喊候在外面的医生,犯人都被抓住了还让人受伤,这要是追究起来,他们都得受处分。

    蒋安政和林菁菲更是震惊不已,满目担忧,快步走到秦玦身边,却被他给使劲挣开。

    秦玦缓慢踱步,那只干净的手紧紧拽住了几步之外的阮芷音。

    “芷音。”

    他声音沙哑,叫她的名字。

    阮芷音瞥了眼秦玦握在腕上的手,平静抬眸:“秦玦,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他现在受了伤,该找的也是医生,而不是自己。

    秦玦闻言怔了怔,似是有些茫然。

    是啊,他在干什么?

    他只是不想她就这么离开,想要从她脸上看到担忧,看到紧张。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指缝溜走,他迫切想要抓住。

    伤口火辣辣地疼痛,额间已经渗出汗水,薄唇更是隐隐发白。可她眼神中的默然,带给他的疼痛更甚。

    秦玦身形踉跄了下,蒋安政连忙上前扶住他,焦虑道:“阿玦,你现在得赶紧去医院。”

    听到蒋安政的话,阮芷音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秀眉微蹙,看向程越霖,嗓音中打着商量:“要不……我们也去医院吧。”

    言及此,秦玦紧绷的身形缓和几分,拽着她的手也松去些力度。

    程越霖漆黑深邃的眸子沉甸甸地看向阮芷音,意味不明。

    她心里莫名一虚,抿了抿唇,继续劝说:“你胳膊也划伤了,需要包扎。”

    她指的,是程越霖小臂上的那道伤口。刚才他和冯迁搏斗之中,不小心划到了一旁的铁片。

    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打一针破伤风比较放心。

    蒋安政瞥了眼程越霖那道快要愈合的伤口,忍不住在心里骂街。

    秦玦被人捅了一刀,阮芷音这个女人却在关心别人,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程越霖瞧了眼秦玦,对方早已绷紧了下颌,面容愈发沉丧。

    他收回视线,忍不住轻笑:“不用去了,这点小伤,家里有药。”

    阮芷音点头:“那行,走吧。”

    言毕,又皱眉看向秦玦那始终不肯放开的手。

    “不想死,你该去拽医生,要是想死……”阮芷音微顿,瞧了眼蒋安政流露出的厌恶,继而道,“也请你离我远些,别让我担上害死人的责任,被人记恨。”

    “阮芷音!阿玦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好说两句?”蒋安政终于看不下去,沉声指责。

    阮芷音语调讥讽,轻笑开口:“刀不是我捅的,人不是我伤的。我还没指责你们连累我,你倒有脸冲我大吼大叫?”

    “也对,你本来就蠢,才会被林菁菲耍得团团转。要是没有秦玦,你不就只能混个文凭回蒋家啃老?愚不可及。”

    潋滟的凤眸中,讽刺的意味太浓。

    阮芷音脾气好,蒋安政没想到她居然会反击,一时愣住,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论学历,蒋安政只能算出国镀了个金,当然比不上阮芷音。

    他又是蒋家偏支,如果不是和秦玦的关系,家族中也不会看重他。

    程越霖静静看着她这幅伶牙俐齿的模样,墨澈的眼眸染上抹玩味,可看到秦玦那过于碍眼的手,又落下脸色。

    他姿态散漫地扬眉,冷淡道:“秦玦,你总拽着我老婆不放,是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老婆?”秦玦眸若寒冰,直直地看向对方,低沉反驳,“程越霖,你们的婚事本来就是假的。”

    “假的?”

    程越霖哂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

    而后,他淡淡抬眸,取出西装内袋中的物什,眸底似有几分轻佻:“不好意思,我们是合法同居的关系。究竟是谁跟你说,这场婚事是假的?”

    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秦玦瞬间怔住,手上也瞬时失了力气,被阮芷音直接抬臂挣了开来。

    不过她的震惊不比秦玦少,毕竟谁能想到程越霖居然带着他们的结婚证?

    带就带了,他居然还如此‘不合时宜’地在秦玦面前拿出来‘秀恩爱’。

    但现在已是深夜,她确实累极了,也不想再和秦玦等人纠缠,于是拽了下男人衣摆,低声道:“走吧,咱们回家。”

    程越霖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应下:“嗯。”

    而后在心里反复回味了一下——

    嗯,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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