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到底在做什么? 李弱水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看着路之遥的背影很是好奇。 今天下午她们匆忙回家后,过了许久路之遥才推门回来,手中还抱着一块木板,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原以为今晚会和以前一样,缠着她亲来亲去,可没想到只向她索取了一盏茶的功夫,这人就坐到桌边了。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黑发披散其后,埋头做事,背影看起来竟有些温顺。 清凌凌的月光从窗外直照进屋里,细小的浮尘在其间打着圈飞舞,轻飘飘落到他周围,像是给他镀了小层光晕。 李弱水放下枕头站在床上,试图从高处往下看到他拿着那块木板在做什么,但她忘了自己脚上还系着铃铛。 清脆的铃音骤然在屋内响起,其实声音不算大,但已经足够吸引路之遥的注意力了。 “睡不着么?” 他唇角微弯,转过头来面向她,向来温柔的面容被月光从鼻尖处分为明暗两部分。 下半张脸露在月光中,唇上被照出细微的光泽,锁骨上的黑痣也沐浴其中。 明明是在月光的清辉里,一切都该是清透纯净的,可他这模样却无端多了几分诱惑的意味。 “……不是。”李弱水将视线收回,索性站在了床前。 “我能看看你在做什么吗?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如果你不愿意……” “可以。” 路之遥唇角扬起,向她伸出了手。 他眼中不过是一片虚无,抬起手也仅仅是感受到微风吹过,如果没有声音,其实是抓不到她的。 但他知道自己的手不会落空。 铃音渐近,温热的手拉住了他,淡淡的栀子香在身旁凝聚,风吹不散,丝质的裙角也触上他的赤足,凉浸浸的。 李弱水俯身看着那块木板,伸手在上面划过。 这板子表面光滑,长宽都约有一尺,上面用正楷刻了不少字,但字与字之间似乎没什么关联。 “缘、死、祭、汝……” 她一一看下去,却还是没能将它们联系成完整的一句话,直到看到中间那个字。 聘。 聘书的聘。 他是认真的。 李弱水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银铃轻响,她往后退了半步。 视线转到路之遥的面容上,他闭着眼眸,笑容温和,长睫柔顺地覆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子。 “你这是做什么。” 她听到了自己干涩喑哑的声音,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却还是问了出来。 “我在给你写聘书。” 心绪翻涌,她一时难以说清自己此刻的感受。 路之遥从小天盲,白轻轻又是那样只顾自己和楚宣的人。 他被赶出白府时六岁,随后遇到自己的师傅,十二岁时师傅在身前暴毙而亡,从此开始独自一人生活,直到现在二十岁。 他看不见,与人交流也都是用嘴和耳朵,从未用过笔,换句话说,路之遥并不认字。 如果想要识字,他只能用手感受,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去碑帖店了。 只有碑帖店才会卖这样的刻字的板子。 “……为什么不让别人代笔,或者是我写也行。” 她坐在路之遥身旁,视线凝在那块木板上,久久不能收回。 路之遥笑着转回身,指尖在木板上顺着划痕移动,继续熟悉着这些字体的走势。 “我不想要别人参与进来,而且……”他停了手,开始在桌上摸索着茶杯。 “聘书须得我下,当然要我来写。” 路之遥拿过茶杯,指尖沾了一些清润的茶水,开始在桌上描摹。 “我已经记得字形了,只是还不能断笔。” 月光清幽幽地照到红木桌、照到他玉白的手指,将桌上的水痕清晰照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