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的,毫无芥蒂的,全心全意的,单纯的喜欢他。 他也想当个正常人,像前世一样的冷静自持,可他发现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 “对不起。” 他一再重复。 云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何要一直道歉,想再问得更清楚,男人却又将人按入怀中,抱着她跃下大树,回到相府。 一路上,都在低声道歉。 公主不见,梅兰竹菊自然不敢隐瞒。 虽然没有惊动到外人,温家内却早无乱成一团。 容珺刚带着云娆回到相府大厅,温延清就冲上前去,毫不留情地挥拳,狠狠往他脸上挥去。 容珺没有躲,乖乖站着挨打。 这一拳力道极大,他口中立刻泛起血腥味。 云娆眼尾微红,泛着不明显的桃花意,嘴唇微肿,温延清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愤怒得无法言喻,眼中泛起了浓郁的杀气。 没忍住,直接将人拽到角落拳打脚踢,像是疯了般的将人往死里打。 容珺没有任何闪躲,拳脚落到尚未痊愈的左肩时亦是岿然不动,唯有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从喉咙里传出。 喉间不停有血腥味涌上,嘴里也有血腥味肆意着,他却始终垂着眼,空洞无神的双眸,毫无焦距地望着虚空。 温斯年此时并不在府中,没有人敢上前阻止温延清。 云娆被温澜清及温释月围着,两人着急的问她有没有被欺负。 温释月更是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着。 她们原本想将云娆带回后院,本来只弥漫在角落的血腥味,如今却浓郁得连她们也能闻到。 云娆原以为容珺不躲开,至少也会保护自己,但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动也不动,就连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自己也没有,就像一具失了魂魄的木偶一样。 明显不正常。 “够了!”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飞快地冲过去,挡在容珺面前,将人护住。 温释月跟着上前将温延清架开,见容珺不过短短几瞬,就被打得惨不忍睹,也皱着眉,厉声喝道:“你做什么?都还没问清楚就打人?爹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温延清俊美鋭利的眉眼泛着戾意,冷笑:“光是他将公主掳走这一条,就能定他死罪,还要问什么?!” 他目光落在云娆明显被人亲肿的嘴唇上,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心都要疼碎了:“容将军知法犯法,他担当不起,也不配当五公主的贴身侍卫。此事我定会禀明皇上,让皇上──” “不是。”云娆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不自觉否认,想要护住容珺。 不管如何,此事都不能闹到皇上面前。 “容珺没有掳走我。” 温延清心脏处有一瞬的疼痛。 他诧然、一脸荒谬地看着她:“事关你的清白,知知你不可──” 云娆打断他:“他没有掳走我,是二哥哥误会了,并且,这是我和容珺的私事,不宜闹到皇上面前。” 温延清突然沉默下来,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绪。 温斯年回府时,云娆正猫着腰,想将容珺搀扶起来,容珺却不发一语地避开她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男人薄唇轻抿,漂亮的双凤眼,始终垂得低低的,谁也不看。 温延清刚才的确想将他打死,下手毫不含糊,容珺一张俊脸惨不忍睹,浑身都是血,包括脸。 温斯年有些头疼,先让温延清回房冷静,接着将容珺叫到书房,并让府医过来替他包扎。 皮肉伤府医还有办法,但他左肩上的伤,府医实在无能为力,温斯年最后没办法,只能派人到七皇子府,将陆君平请了过来。 在等待期间,温斯年与容珺仍待在书房内,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事。 云娆心中隐隐不安,舅舅虽然极为冷静,却也很护短,他也许不会像温延清那样对容珺动手,不会一状告到御前,但她知道舅舅若是真的生气,肯定也会将此事委婉的透露给皇上知晓。 她莫名的,不想那样。 她今天终于想明白了,公子的确不正常,刚才他不反抗,放任温延清将往死里打的模样,简直就像放弃了一切。 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绝望。 他或许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与失控,所以刚才拒绝了她的搀扶。 像是终于明白自己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与痛苦,决定放弃,决定和她划清界限。 陆君平过来时,容珺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那张脸实在太惨,左肩上的绷带更渗着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珺离开相府时,很安静,应该说他将云娆带回相府之后,就不曾在她面前开过口。 陆君平原本开开心心的准备婚事,温斯年让人传话叫他过来相府一趟,他原以为是要商谈成亲的事,完全没想到会看到浑身是伤,目光空洞的容珺。 “谁打的?”陆君平声音很淡,脸上没有笑,眼底更是压抑着暴怒。 温斯年抱歉一笑,简单的解释来龙去脉。 陆君平听见温延清误会容珺掳走五公主,心里又是一阵愤怒。 他气容珺,也气云娆。 离去前,陆君平毫不客气的剜了云娆一眼,目光锐利如刀:“你是子玉放在心尖珍惜的人,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人,我不能对你说重话,但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你放弃了什么。” 温澜清很少听见陆君平用这么冷酷的语气说话,见到云娆脸色煞白,登时就不乐意了。 她将云娆往后护住,柳眉微蹙,语气不悦:“文若哥哥这句话着实过分了点,是知知让容将军放弃了吗?是知知要他来当贴身侍卫的吗?” 温澜清以为陆君平说的是容珺的前程,陆君平说的却是他不为人知的血海深仇。 陆君平清楚,温家人向来护短,他不愿在成亲前夕还跟温澜清吵架,瞬间就放软态度,低声道:“是我不对,澜儿别气,但是……” 他再次看向云娆:“但是五妹,人这一生,难免犯错,子玉他已经知道错了,也为了此付出代价,为你放弃了很多很多,就不能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云娆抿了抿唇。 她有啊,所以才没让舅舅将他赶走,让他好好的当她的贴身侍卫。 公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为何? “你是没看到当时他以为你葬身火海时的模样,我让人将他捆回府里,结果他趁我更衣沐浴时,自己挣开绳索,他就跟疯了一样,在一片废墟里拼命挖着、寻找着你,双目赤红,几近癫狂。” 陆君平想起当时的画面,依旧忍不住眼眶微酸:“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崩溃又绝望的模样,你能想象吗?在战上挨了几刀,甚至被细作从背后偷袭,差点丧命时,也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男人,他却为了你,不止哭过一次。” “当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哭,眼泪汹涌的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被烧在黑炭的木板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你还在等他,他一定要找到你,带你回家才行。” 云娆闻言心尖狠狠一颤,莫名钝痛。 她其实早就原谅容珺,只是不想那么快让他知道而已。 谁知道太后娘娘明明说好不指婚,却还是送了这么多画像过来?她更没想到容珺的情况,远比她想象中严重。 云娆到现在都还记得刚才在树上,容珺最后凝望她的眼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