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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她用于缓和紧张的方法并没有派上用场。

    她皱着眉，将视线转移回观众席，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个过于显眼的人。

    明明她离江旭和温晚还有一段距离，但江旭眼中的那抹复杂的情绪和温晚眼中的愤怒，却好像近在咫尺。

    苏羽璃觉得自己的手心似乎有冷汗冒了出来。

    演奏明明还没有开始，她却好像听到，会场中，仿佛有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虚无的音乐，悲伤又嘲讽。

    “别走神。”

    井御注意到苏羽璃的状态出现了一瞬的波动，偏过头来，小声地提醒她。

    苏羽璃思绪被拉回，她冲着井御抱歉一笑，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自己的状态。

    下半场的演奏正式开始。

    井御的琴声响起。

    苏羽璃虽然情绪有些波动，但这段时间的刻苦练习已经让她形成了肌肉记忆，她的手腕，自己随着钢琴的声音动了起来，成功融入了井御的琴声之中。

    钢琴清晰复杂的音色与小提琴的柔美悠扬完美地结合。

    观众席中连绵的窃窃私语，也随着音乐的响起而淡了下去。

    井御的琴声极其有感染性，很快就带动着苏羽璃进入了状态。她敛下眼，全神贯注地投入演奏。

    一旁的电子屏上，适时地显示出他们此时正在演奏的曲子。

    名为，《爱的喜悦》。

    江旭看了一眼电子屏，目光闪了闪，他凝视着苏羽璃的眸子，随着演奏的渐入佳境，越发地深邃。

    她和别人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太刺眼了，他甚至觉得，她看着井御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别样的情愫，专注，又深情。

    苏羽璃按在琴弦上的指尖，时而轻颤，时而翻飞，她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前探，后探。

    钢琴的声音似乎能操控她的情绪，琴声欢快，她便愉悦，琴声低落，她便眉头紧锁。

    井御的琴声极其地具有风格，但苏羽璃的小提琴却并未被淹没，她的琴声似有顽强而热烈的生命力。

    本来对于苏羽璃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井御的演奏会而颇有微词的不少观众，此时也屏息欣赏着台上演奏。

    连温晚也不得不承认，苏羽璃站在舞台上演奏的样子，美呆了。

    一曲结束，观众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羽璃与从琴凳上站起来的井御一同向观众席致意。

    下一曲的开场白是钢琴独奏，井御演奏的空隙，苏羽璃抚上小提琴的琴头，不易察觉地调转，擦拭着被她的冷汗沾湿的琴弦。

    江旭和温晚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恩爱地，坐在她的正对面看她演奏，她做不到毫不在乎。

    耳旁不住地传来泡泡涌动的声音，溺水感也伴随着泡泡声开始浮现。

    苏羽璃咬牙将异常的感觉压下，在钢琴停顿的节点，再度凭借着肌肉记忆，准确无误地合并入井御的琴声之中。

    演出结束，井御和苏羽璃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鞠躬，并退回了舞台侧面的休息室。

    但观众席中的掌声和欢呼声依旧不绝于耳。

    二人再度返台致谢。

    就这么返场了两次后，第三次返场，苏羽璃手上重新拿上了小提琴。

    井御今晚终于第一次开了口。

    “返场演奏，勃拉姆斯的《凝视》。”

    返场表演结束后，井御和苏羽璃退场，观众们也终于开始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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